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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明亮深夜講堂

 

     蔡明亮說

 

     我是在大戲院看電影長大的小孩
     從來也沒想到
     有一天
     我帶著我的電影離開了戲院
     來美術館還是忍不住問
     我要去哪裡
     我的電影要去哪裡

 

     深夜
     蔡明亮喃喃自語

 

 

 

第一堂
三歲的我
每天輪流被外公外婆帶去戲院 電影的黃金時代
悠悠如夢 甜美 幸福 真不願意醒來 也不想長大…..

 

 

 

第二堂
十四歲的法國小男孩
四百擊最後回眸的大特寫 徹底的撞擊 改變了我

 

 

 

第三堂
二十歲的小康
看完大衛林區的我心狂野 走出大世紀戲院 一眼就看到他

 

 

 

第四堂
李香蘭
死了 我的偶像 
冬夜裡吹來一陣春風 心底死水起了波動 
雖然那溫暖片刻無蹤 誰能忘卻了失去的夢

 

 

 

第五堂
廢墟
沒有人 我走進去 我看見…..

 

 

 

第六堂
我和湘琪 
米蘭的青年旅館 睡在一起

 

 

 

第七堂
你想問我什麼
我泡咖啡給你喝 準備我喜歡的點心

 

 

 

第八堂
如果
我死了

 

 

 

蔡明亮深夜講堂

 

 

 

時間: 9/199/269/2710/310/1110/1710/3111/7  每晚22:00-23:30 
地點:北師美術館【來美術館郊遊──蔡明亮大展】展覽現場
售票資訊:成人200/堂、學生100/(限現場憑學生證購買),購買講堂票可  於講堂當日19:00後憑票入場觀賞【來美術館郊遊蔡明亮大展】。共8堂課任選1堂報名,報名2堂即贈送電影【郊遊】簽名海報乙份
售票端點: 北師美術館、博客來售票
洽詢:27321104*8340163492
            montue2011@gmail.com

 

 

最近總覺得生活少了樂趣與挑戰,每天都踏著既定的步伐、重複著相同的生活,當我發現自己逐漸倦怠了,熱情之火也如風中殘燭般曳著星點光芒時,我內心隱藏著的膽大狂妄小惡魔便開始蠢蠢欲動。   

   

因緣際會之下,我在網路上發現了蔡明亮深夜講堂的DM,這正好與我渴望冒險的心情不謀而合,我將這樣的心情激盪翻譯為「為了排遣無聊的時光以及想要一睹金馬最佳導演的大師風采」來作為說服眾人的理由,正如同傳院大一大二不分系有分官方版跟非官方版兩種說詞,沒有誰對誰錯,只有哪個比較接近事實的差別。

 

為了不讓自己在深夜被陌生人撿走樂極生悲,我邀請了與我同樣瘋狂,想把Taipei City變成我們的不夜城的傳院同胞映彤來參加這個深夜狂想之旅,於是,一個瘋狂又荒誕的計畫就在Mos Burger隨著餐點被送上而被催生了出來,我們大致規劃了行程之後,心滿意足地吃著薯條,開始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幅幅美麗的夜中風景。也許是富麗堂皇的,像是碎了一地的星星,靈動的眨著眼睛。

 

然後,在經歷一連串無趣的大學課程之後,我們揣著剛從提款機出爐熱呼呼的現金,向師大夜市出發。我們吃甜甜圈、吃牛排、買衣服,享受當拜金女的生活整整兩個小時,在這當中,我們還輪流進的7-11好多次,因為現金總是一下就被花光,篤定的、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就從皮包裡slip away。然而,就在幾乎耗盡了所有身外之物之後,我們帶著喜悅又愧疚的心情前往北師美術館,因為花了很多錢覺得自己很敗家、對不起爸媽,不過那些戰利品又使人愉悅,沒來由地,就是一種滿足的感覺,嘴角還會不自覺的上揚,噙著秋天最幸福的滋味。

 

接著,就是重點了,即使我們逛完街有累得有索性想回宿舍的衝動,不過我們還是忍耐著肌肉上的痠痛,提著沉重的腳步,緩緩地邁進國北教大,一所本來應該是主角現在卻變成順便看看不然對不起良心的大學。走進校園後,由於我們的無知,眼前亮晃晃的美術館直接被兩個白癡無視,就只能孤單地望著兩個嘴裡唸著RAP的背影,發出無聲的嘆息。

 

經歷一番波折地找尋之後,我們買了票,正式進入展場,抬起頭,觸目所及全是《郊遊》這部片的片段投影,映彤挑了李康生在抽菸的片段欣賞,而我則是挑選了父子女三人在吃便當的片段。我的那段影像呈現的,是中間坐著李康生,她右邊做著女兒,左邊坐著兒子,三人都認真地吃著便當,是用長鏡頭一鏡到底的方式拍攝。

 

影片中,李康生吃到一半就看看他的兒子和女兒,順便點根菸,開始吞雲吐霧了起來,整個人好想隨著畫面中的縷縷輕煙,飄忽著陷入深深的迷惘當中,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始吃便當,還把雞腿放進兒子的碗裡,說自己吃不下了,好像剛剛那段時間的沉思,只是為了要把雞腿給兒子所以努力地想藉口,最後卻用了最拙劣的方式來表達。看完這一小段會讓人有種淡淡的哀傷感,不濃郁,很快的化開,卻刻苦銘心,傳遞著一股美麗又哀愁的情緒。

 

長鏡頭的應用無疑為了加深感情層次所採用的方法,但容易使人覺得無聊,尤其是對於個性偏屬理性的人。對比西區考特的《驚魂記》和《東北方》或是所有好萊塢式的蒙太奇剪接電影,會發現這兩種戲劇的風格非常衝突,我並不特別偏好哪一種,因為一部電影成功與否是跟拍攝手法的應用有關,而非拍攝手法的本身。李安曾如此讚揚蔡明亮:「光是李康生唱滿江紅的那段,他就該拿下最佳導演獎。」由此,我判斷,蔡明亮在這部電影中對於長鏡頭的應用,應該是非常成功的。

 

我們個別看完那些電影片段,就坐到展場提供的椅子上,一邊等著晚上十點鐘的到來,一邊討論著QA時間應該問蔡導甚麼問題。突然間,視線中出現了一位光著頭髮的老人家,蔡明亮三個字反射性地出現在我腦海裡,證明我潛意識中是對他有印象的,雖然我不清楚是何時何地,但我確定看過他。 

 

 剛開始,他的談話真的令我覺得無聊透頂,可說是言之無物,好像想與我們閒聊卻一直抓不到觀眾的焦點,讓我想從人群中沒出,然後裝做甚麼事都沒發生地走出展場。當我意識到我走神時,正好聽到他在談論一位他最喜歡已故歌手,叫做李香蘭,我不認識她,但她似乎在以前某個時期是紅遍內地和台灣的名歌手,深受許多人的愛戴,現場年紀明顯較長的人開始哼唱起她的歌曲,與導演產生了一種心靈上的共鳴,但那畢竟是少數,不過蔡明亮並不care,他依舊泰然自若地講自己仰慕李香蘭的心情以及年輕時的回憶,我在這裡看到了他的個人風格,就是不管外界是用甚麼角度來看待他,他始終以一種如入無人之境的姿態漠視所有不友善的眼光,因為他覺得人生不是作秀,對自己忠誠、傾聽心底的聲音才是人生的真諦。 

 

於是,我換了一個角度重新檢視這位評價兩極的導演。爸爸說:「以前有部電影叫做悲情城市,也是沒有人看得懂在演甚麼。」爸爸說的沒錯,並不是所有人,也就是社會大眾,都能接受某些特定的思想,因為人不是機器,你不能要求每個人用同樣的方式思考,強迫大家統一思維,這也正是極權政府無法永久屹立在世界上的原因。但總有些小眾,他們願意付出時間和金錢,去支持那些失落的藝術,勇敢的去追尋自己內心的跫音,儘管工作疲憊、生活忙碌。

 

我發現,電影這門藝術,已經逐漸被主流的商業電影所取代,但許多新穎的概念還是不斷的被創造出來,且通常被應用在那些「票房不好的文藝片」之上。雖然很少被關注,不過不代表沒有人關注,也許,我應該試著讓自己,去接觸那些看似艱澀卻意義非凡的藝術創作,如果不浸潤在昇華過後的藝術中,就不會明白洗盡鉛華後出塵脫俗的美,而重複性質高的工業化電影,只會讓人更加無法逃離龐大的社會牢籠,成為文明演進的奴隸。  

 

蔡明亮導演在深夜的這堂課,給了我很大的啟發,雖然我和映彤因為時間拖太晚差點回不到宿舍,但這一切都很值得,邊玩邊學,往往能以一個最輕鬆的姿態,學習到最多元的課程,因為你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下一堂人生課在何處。但如果我們能把握時機去體驗、敞開心胸接受新的觀念,也許我們就可以聽見世界動次動次的心跳,進而掌握住生命的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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